结局了，最后还是be了，但补了个he的番外，还写了一个马浩宁的番外会在实体中放出来，实体书中计划还会放几个其他的短篇做合集，具体决定了之后会发在动态中，感谢大家一周以来的陪伴。

15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我已经忘了最后见的那一面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临走的时候，小傲和海皇都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只有他别开脸不看我。

那天从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一声不吭的，多要了好几次。

我知道他在生气，第二天我连床都差点没能下去。

但他最后还是给我清理了身体，在我的意识模糊的时候，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手。

“要登机了，我走了。”

他仍不吭声。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才说出了那句话：

“高斯，祝你一路顺风。”

“嗯，祝您步步高升，马先生。”

出了机场，母亲就站在不远处等我，我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

她看见我之后，只是接过了我手里的背包，一言不发的带我回家。

上一次看她偷偷擦眼角，还是她和我父亲离婚那天。

我最终回了老家养病，在红色软件和小破站上都发了正式的通知，我由于个人原因退出小潮team，顿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猜测也随即产生。

有人说我是和小潮分手了，撕破脸才退出的；还有人说我是因为在外面乱搞被发现，被小潮team开除的。

流言越来越离谱的时候，他直接发了一个视频上来，解释我退出的原因，不过对我生病的事只字未提，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默契，他知道，我不想再受太多的关注了。

“我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我一直都相信高斯，就像他也一直相信我，他退出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但有些问题是没办法不去面对的，他选择回老家照顾家人这是他的选择，我们也都支持他，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他也还都是我们小潮team的一员，他还是我的家人，是我，我们的高斯。”

他在视频里看着镜头，我透过手机的屏幕看着他，那一瞬间，我们似乎是在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在对视，就像是他一定知道我会看他的视频，我也知道他一定会在某一个时刻里透过镜头看着我。

风波很快平息，他的视频继续在更新，只是桌游区的账号空了下来，他却不愿意再招人填补空缺了。

每当有人问起的时候，他总是笑着不说话，终于有一次直播的时候，他特别认真地看着镜头说：

“桌游区的up很多，但高斯只有一个。”

他后来更新的每一个视频我都会看，直播也会用小号默默地跟，在我的病情恶化之前，我希望能多看他几眼。

我想起我在医院醒来那天找到医生问我脑袋里的那个“怪兽”是不是已经醒了，医生摘下眼镜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不想让你知道，但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现在你的情况很不好，后续还会出现鼻腔流血不止和头晕头痛加重的现象，如果再发展的话，它会压迫到你的视神经，你可能会永久性失明。”

正出神想着，突然听到耳机里他突然点我的名字，我下意识地就起身想去他的房间里去找他，然后想起来，我已经回家了，他的镜头里也不会再出现我了。

“高斯？高斯你是不是在看直播？别以为你用小号我就看不见啊，我可盯着你呢！早点睡觉！不许熬夜！熬夜我盯你一宿↗↘！你个紫色灭霸，还想熬夜，啊！？”

评论区和弹幕猛地顿了一下，之后就像疯了一样疯狂刷屏，都是“ohhhhh”和“过年了”，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泪目”和“呜呜呜老婆！！！！”。

看着他认真又严肃的表情，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里也不闲着给他发私信：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直播的？”

“别问，问就是默契。”

评论区和弹幕看他一直在用手机打字，就问他是不是在和高斯聊天，他很坦诚的点头：

“是啊，和你们的老婆聊聊天，催他睡觉。”

顿时整个屏幕都炸开了锅，全是在疯狂讨论和庆祝的，甚至一度把直播间给冲到了第一，把第二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这是我自从退出小潮team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直播间里，虽然是以视频通话的形式。

他是和我沟通过的，这段时间虽然我没有再更新，粉丝们也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断地给我发私信鼓励我，我也想回应一下我的粉丝们给我的爱。

再次出现在熟悉的摄像头前，我有些紧张，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才接通他的视频通话。

那边稍微卡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了如潮水般的弹幕和评论，这也是时隔多日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一开始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电脑桌面上的评论和弹幕似乎都化作了花瓣和光，围绕在我们之间，似乎那一刻，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瘦了。”

开头第一句，我以为他会问我最近怎么样，没想到第一句话是这个，我愣住了，最近因为在接受治疗，没有什么胃口，也没想过关注自己的体重。

“啊，最近减肥呢。”

“小傲白给你贴的秋膘了。”

“没白贴，全是肌肉了现在，可壮实了。”

“骗子。”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眼睛还是亮亮的。

那天晚上我和他还有观众们聊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是他以我要早点睡觉为由终止了这次的直播。

“早点睡吧，别累到了，注意身体。”

“嗯，你也早点休息。”

“对了，我……我在今年百大的名单里，你，你到时候会看吗？”

“会的。”

真好，即使我不在，他也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终于到了百大这一天，我一直看到了他上场，他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舞台上意气风发的他是最好的他，他说他对不起我，全公司就我学历最高，把我带上了这么个贼船。

“既然我已经带着做百大的梦想登上了你这条贼船，那我就做一个快乐的海盗。”

他穿着正装，胸口别着的徽章，是我的头像，我二次元画风的头像别在他的西装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倒是丝毫不在意，指了指台下的小傲和海皇，又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徽章，摆出自己招牌的狗狗笑：

“我们一家人这次都到场了，我领了奖四舍五入也算是他也领了。”

视野开始逐渐模糊了起来，我以为还是眼泪，擦了两下之后发现更模糊了。

在我失去看到世界的权利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舞台上笑得灿烂得他，好像也不算坏。

16

自从失明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他的视频，我怕我会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我会忍不住想他。

母亲带着我去了不少医院，最后甚至去了京城的京和医院，最后的结论就是，我接受手术的死亡率，要比不接受的死亡率要高得多。

于是我们就回了老家。

我母亲给我请了一个护工，照顾我的起居，这个护工不会讲话，但会把我照顾得很好。

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不过应该不可能是他。

听母亲说，护工的嗓子坏了，没法说话，他就靠着我给他的小程序和我讲话。

他上手倒是挺快的，都没用怎么教就会和我用小程序交流了。

母亲不常过来，每天都是他陪我在家里休养。

直到有一天，他和我闲聊的时候，他用小程序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我啊，我想和…去看看海……”

护工沉默了很久，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只要走出这个房间，都不用去机场，我就会折在半路上。

但他还是给我打开了海浪声的音频，我听着海浪，捏了捏他的指腹表示感谢。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养成的习惯，一开始他还有些不适应，被我捏了之后还会把手抽走，在去摸他的手温度明显高了不少。

现在不仅对我捏他没什么反应，有时候甚至还会反过来捏捏我的手掌心。

我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他的捧场，就像是他每一次无意识的点到手机屏幕上的话我都会回应一样。

我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都是护工在照顾，他会给我做很好吃的饭菜，希望我能提起来些吃饭的兴趣，但还是挡不住我的体重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疯狂下降。

最后的一个月我连水都喝不进去了，每次流鼻血的时候因为是躺着都会倒着呛进嘴里，呛到气管里，他都会很耐心地帮我拍背，帮我清理一切。

我很痛苦，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了什么活着，如果只是为了活着有意识的去思念一个人，那么这将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一天清晨，我醒过来的时候，在我的身边摸到了熟睡的护工，不知怎么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句：

“马哥？”

“……嗯，是我。”

那天，我满足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生活习惯，还有了解我生活细节的程度，我早就应该知道是他了。

在我的意识彻底消散之前，我听到了他痛苦的哭喊。

“高斯，你不要睡好不好？高高！别睡！我求求你！”

可惜我不能再回应他了。

他又开始利用睡觉来躲过会让他难过的时间了，我们两个其实很像的，都喜欢用睡觉躲过会让自己难过的时间，在车上赶路的时候会睡，然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醒来，在医院挂水的时候会睡，然后在药水要滴完之前醒来。

在我离开后他又开始睡觉了，这一次他睡得很沉，沉到所有人叫他起床都没有醒。

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我看到了那个十几岁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少年，身边都是被房东丢出来的行李，少年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颊两边滚落。

我走上前去抱住了那个少年，他哭的更厉害了。

他和我见到的第一面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注定会爱上我，可惜我不能再爱他了，我把他推了回去，我叫醒了沉睡在人间的天使，天使醒过来时便已泪流满面，他失去了他的猫猫，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爱人。

他开始做梦了，他梦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你好，我叫高斯。”

番外1

五个月前，小潮院长就发布了一个特殊的视频，视频中的开篇就是他偷拍高斯的视角，视频里的高斯和网友们记忆中的那个猫猫少年完全不同。

仅仅几个月没见，少年瘦了很多，白色的T恤在他的身上像是风中的旗帜裹着旗杆一样空荡，他带着一个有猫耳朵的毛线帽子，最让人难过的是，少年发光的眼睛已经变得无神，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他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响动，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镜头的方向，茫然且不知所措。

镜头转向马浩宁的时候，拿着摄像机的少年已经泪流满面。

到了高斯听不到的地方，小潮解释了自己和小傲海皇来到高斯家里的原因：

“他从我们拍摄那条体检视频的时候就已经确诊，他为了他的梦想已经做出了他能做的最大的努力，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再努力了。所以我们来到这里拍这个视频，就是为了能留下一点最后关于他的回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暂时就不会再更新了，感谢大家的理解。”

少年的眼眶通红，让见者无不动容。

从那天开始，除了小傲会更新每天给高斯都做了什么健康餐之外，剩下的人就再也没有更新过。

在小潮院长那个视频发布之后的第五个月，他又更新了。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小潮再更新的视频，居然就是高斯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个视频。

视频里，小潮和高斯的交流都靠手机，小潮只说自己的嗓子受损没办法发音，如果有必要说的话就利用手机里的特殊软件打字发音。

当年高斯拜托朋友做的小程序现在更是被开发出了很多无障碍的操作入口，给很多表达不方便的人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视频的一开始都是高斯在说，小潮基本上只是回应几句话，高斯会说很多，有时候小潮会在手机上打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示捧场。

原本说话正起劲的高斯突然顿了一下，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笑意：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有多像？”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却听出了一种戏谑的意味。

“他前段时间因为个人原因说不出话了，我们两个交流都是靠这个软件，每次我开玩笑逗他的时候，他也是……”

少年似乎陷入了回忆，不久之后居然睡着了。

他最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也很疲惫，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只有熟睡的时候才能减轻一点疼痛。

他的话也越来越少，两个人说话的比例也逐渐变成了小潮用手机说话说的越来越多，高斯只靠在床边听着。

被剪掉的部分就是高斯发病的时间，流鼻血之类的还好处理，最难的是他头痛的时候，会痛到失去意识，说胡话，会把他当作马浩宁，会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说很多放在以前的高斯身上绝对不会说的话。

“我真的很爱你……马哥……”

“我也爱你，我的高斯。”

高斯说了很多，马浩宁一句都没有漏下的听到了，就连少年平时深藏在心底里的话都听到了。

“哥……如果我还能爱你的话……”

他熟练地找到镇静剂给猫猫打了一针。

“睡吧，我的男孩……”马浩宁看着逐渐熟睡的高斯，轻抚上他的脸庞。

为了方便照顾高斯，马浩宁都是直接睡在他的身边。

直到那天凌晨，他感觉到高斯醒了，刚要起身找手机问是不是想吐，就被高斯一把抓住了手。

“马哥？”

“……嗯，是我。”

“我早该知道是你的。”

这一天高斯破天荒地很有精神，他让马浩宁带着海皇和小傲过来和他还有他家人一起吃了个饭。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但谁都没有提。

直到晚上，高斯和母亲说完话之后，就到马浩宁了。

“马哥，以后如果有落叶落到了你的头上别着急骂脏，那肯定是我来看你了。”

“混蛋，来看我不挑个好方式吗？”高斯伸手去摸马浩宁的脸，摸到了满手的眼泪。

高斯的手臂上还留着留置针，被马浩宁给摘了下来，止血之后针眼处凝结成了一个血痂，马浩宁看着看着，又流下了眼泪。

“不用想我，你所见都是我。”

高斯走了，小潮在视频的简介里说：

“如果不是高斯在那天从阳台的窗户里翻进来拉开窗帘救我，我也不会看到他身上的阳光。这个世界只是离开了一个普通人，但对我来说，是我的太阳永远地落下了，是我的男孩永远地离开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回忆和思念，小潮的生活还要继续，这是高斯交给他的任务，要好好生活下去，带着他没过完的那一份。

终于在深秋里的某天，小潮带着小傲海皇在街上拍视频，他正准备说开场白的时候，有一片落叶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原本还是笑着的少年在看到落叶的那一刻，眼泪就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那天下午，一个少年抱着一片落叶痛哭不已。

高斯啊，你看见了吗，几百万人都知道你回来看我了。

马哥，你看见了吗？我来看你了。

我的高斯啊，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想你。

如果我还能爱你的话，我会告诉全世界我对你的爱。

番外2：

你相信时光逆流吗？

高斯是不信的，可等他恢复意识了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民政局门口了。

那是他的母亲，手里正拿着离婚证书和他打着招呼，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他那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失明了很久的他突然恢复视力有点不适应眼前的光，眨了眨眼居然落下泪来。

母亲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洒脱的一个人啊，看着自己的儿子哭着向她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坚强了半辈子的女人终于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哭的不能自己。

高斯用力的抱着自己的母亲，看着从后面跟着走出来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松开母亲之后冲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一拳接一拳的打到那个男人的面门上。

那个男人似乎没意识到向来懦弱的儿子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胆量和力气，被打倒之后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迫的接受对方的殴打。

积攒了半生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之后高斯和母亲在一起的生活就显得顺风顺水了起来，因为不用自己在外面住了，也省下了一笔可观的存款。

这一次，他终于先马浩宁一步找到了他。

这时候的马浩宁，在网络上的体量已经初具规模了，高斯以匿名投资者的名义给他投了一小笔钱。

马浩宁在网上多次私信联系他想向他表示感谢，并且想要见他，但都被高斯以事多为由拒绝了。

马浩宁需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社会的敲打才能成长，高斯就算是能帮他也不能插手太多，这样反而是害了他。

于是马浩宁正如他所想的一样，经历了该经历的一切，等高斯大学毕业的时候，仍旧向潮晟投递了简历。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潮晟的人事居然拒掉了他的简历，但却给了他一个私人的电话号。

高斯记得这串电话号，是马浩宁的。

电话接通，那个熟悉的欠揍的声音一响起来，高斯的眼睛里瞬时就蓄满了眼泪。

“小哭包，让你不肯见我，想面试进潮晟干什么？艺人岗已经满了昂，我的男朋友岗位还有一个空位，你看你考虑一下吗？”

“滚蛋，我的桌游号你建好了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我的高斯先生。”